從嘉明湖回來後,隨即開始上班族的日子,但是所謂Work Hard, Play Harder…(某版,我又偷偷用你一次了XD),上班的第一天晚上就跑去看了「海角七號」,而第一個週末,就從基隆殺到頭城沿著北宜公路玩了一圈回來。我只能說,我有幸認識了一群超級A咖朋友們…(哪有人前天晚上半夜一點才在約隔天早上衝去基隆吃牛肉麵的啦!重點是,最後居然沒有吃到那傳說中好吃到「不能說」的麵…)

 今天的主題「應該」算是海角七號吧?雖然標題打的是東北角。但是讀者拜託不要太嚴肅,按照往例,電影的劇情大綱請大家找imdb、開眼電影網等網站索取,要看專業的影評也絕對不是主觀到不行的我所能夠提供的。

 閒話休提,針對「海」劇的爆紅除了魏德聖導演過去辛苦的耕耘終於被電影之神看到了以外,說什麼皇天不負苦心人都顯得結果論,當然可以舉出很多天時、地利、人和來解釋為什麼「海」劇累積了從「生命」、「藍色大門」、「貢寮你好嗎」、「十七歲的天空」、「盛夏光年」、…等等族繁不及備載的國片能量,通通在一部電影裡獲得爆發性的光芒,或許,以後會有某個小小孩因為受到這部電影的激勵,也同樣四處借貸籌資拍一部電影,不過沒那麼幸運,碰巧遇上電影之神打個盹兒,那部片就被市場大眾們推擠到台灣的馬路上,「碰!」一聲撞飛了。

 感嘆生命以及電影工業是如此無常,但我由衷的覺得海角七號裡頭所有幕前幕後的人員他們是值得受到命運的眷顧,如果有上帝的話,祂一定不會後悔在某個關鍵的銀行門口看到徘徊猶豫的魏導時,用力的把它推進貸款窗口。在某位網友的Blog裡頭看到他對本片的感想是覺得不應該把「鋼管舞」、「三字經」或者流水席等等景象當做台灣印象來搬演,我贊同他的說法,畢竟庶民文化的確只是文化脈絡中的一股力量,無論這股力量有多強大、爆笑、或者充滿魅力,都不能夠完完全全代表整個民族。但是必須要說,台灣是個很奇妙的地方,作家小野在他的舊書(我非常不鼓勵閱讀他的新書)「第三代青春痘」裡預言了我們都身在一個最好與最壞的人都出現的時代,特別是看到魏德勝導演出現在Good.TV上接受訪問,轉個台就看到公視新聞「前總統七億洗錢案」的最新報導,不由讚嘆這句話真是有先見之明。

 屏東和我十年前所住的福連村很相像,有平坦又光芒螫眼的柏油公路,可以看見太陽親吻海面這讓人臉紅的一幕(不同的是東北角是看日出,屏東可以看日落),個性大剌剌卻又溫馨無比的村民,看到茂伯六十多歲還在送信,不免讓我想到以前學校裡同樣有位站著茅坑不走的主任,更鮮的是,身為學校主任的他,親弟弟卻是學校裡的工友,以前不覺得這樣兩兄弟會不會有什麼心結或者疙瘩存在,只知道所有的小朋友都喜歡找「工友王伯伯」玩,而不是「王主任」。工友伯伯會拿彩繪的小陀螺、用竹片加上釣魚線做成的弓箭給我玩,他也曾經在學校附近海裡救起跳海殉情的情侶,那些故事其實我覺得如果拍成一部東北角十四號,和海角七號相比也是各有各的精采。

 台灣的草根性質是我們和中國大陸最不相同的地方,島民性格有人覺得太過封閉自艾,但是在影片裡卻可以看到他們開朗又樂觀的一面,本來就沒有什麼事物是永遠發光的,像月亮不管怎麼繞都有一面在黑暗中沈睡著,我想民族性也是相同的道理。台灣人經過許許多多衝突、融合、再衝突、再合解的過程裡,演變出一種由極特殊的原住民、客家人、閩南人、漢人等族群特性揉和成一首搖曳生姿卻說不出來名稱的曲調,它既不是四季紅、都馬調,也不是泰雅戰歌、布農八部合音,當然也不全然類似客人的山歌成對;我想這就是一種美妙的混搭(Mashup)風格吧!

 同樣是國寶級大師李天祿先生,他可以「一口說盡千古事,指尖操弄百萬兵」,用著文白交雜的戲詞在布袋戲台上重現騷人墨客的風韻;但是一杯台灣啤酒下肚、兩條白長壽點燃,旋即可以恢復成那位「指尖不離煙、開口不離幹」的親切阿公。在風雅與俚俗間我們拿捏出一條陡峭卻又絕美的一線天,這是臺灣人有趣又可愛的地方;我非常不贊成教育部廢除文言文教學的政策,這麼一來,以後誰能重現「蓼蓼者莪,匪莪伊蒿,哀哀父母,生我劬勞!(註一)」的泣血哀訴?或是「山無棱,江水為竭,冬雷陣陣,下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的大膽告白,該不會大有為的教育局認為像蘇通達(註二)這樣的才子是打從娘胎帶來的宿慧才可以融會貫通自成一爐的寫出一首首創意十足的好歌吧?

 看到每天新聞老是「前總統阿扁洗錢案」或是「股市跌破七千點大關」這種情節,突然間就很想大喊「海角七號」裡的台詞…


 「下面這兩條沒有用到,我可不可以剪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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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一:詩經「蓼莪」原文,沈文程所創立的雲豹樂團曾經將其重新以搖滾風格編曲,是我高中時難忘的經典之作。


註二:星光大道歌手徐佳瑩所演唱「我身騎白馬」的原作者,臺灣新生代的知名作曲人與編曲人。文化大學音樂系國樂組肄業,美國柏克萊音樂學院主修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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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山豬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