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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學校的路上,聽見一台救護車呼嘯過羅斯福路最繁忙的十字路口,在胸口畫下十字的溫熱還沒消失,往前三個紅綠燈的地方,又一台消防車鳴著警笛越過視線盡頭;這就是冬天的早晨吧!拼命用心窩上拳頭大小的熱量,想要綻放出點暖和,穿過襯衫、V領毛衣、絕緣的復古運動外套之後,它還能傳多遠?

 記得在家教班跟台下學生說過,能量守恆定律某種程度上是個夢想、也是神話;像盤古開天闢地以來,科學家站在夸父的肩膀上,追著彷彿不滅的太陽,而這種想望居然也是有地域性的、好比西洋人愛白衣的聖潔、東方人偏好紅艷艷的喜氣;在尼羅河一代的人們,有著相對於完美能量不滅的混亂預言--藏在埃及壁畫中的「熵假說」(但是我私心以為,這個假說才應該是現實的定律,反而能量守恆才是科學家們一廂情願下的產物)

 那幅畫像是連環圖一樣,描述著沿著一條長長的河岸,有數十頭母牛各自吃著草,到了第二張圖,母牛似乎數量少了點,但是剩下的牛並沒有因為同伴減少而享用較多水草、然後變胖變壯,相反的,瘦削的肩骨顯的有些突出;等到第三張圖時,牛隻只剩下不到十隻,各個骨瘦如柴,岸邊的草也儘是枯黃消耗殆盡;當只剩下一隻母牛的時候,已經是一層牛皮披在牠寬大的骨架上,地面寸草不生;最後一張圖,是詩經中那樣白茫茫的河水自顧自的流著,我卻彷彿能聽見悠遠的淙淙聲。

 那據說是埃及法老王在某天夜裡作的夢,西方科學家在這幅壁畫出土後,有人作出解釋,將牛隻視作人們、水草當做能量,在這世界上種種的資源只會越來越少,卻不會產生新的能量,把這種觀點放大到宇宙上來看,的確是如此,雖說地球上的熱量來自太陽源源不絕的提供,然而儘管是恆星也有是失去耐性的時候,在不知道哪裡的遠方,的確有不少和太陽類似的殘骸漂流著,而照埃及人的「熵」定律來說,萬事萬物都像撞球台上排的整整齊齊後,衝散開來的子球,就算他們不斷的移動、碰撞、毫不停歇,也永遠不會回到當初排列的方正模樣,失序而且黯淡,冬天的早晨和夜晚一樣的不明朗。

 胸中的炙熱突然變的強烈,我看見了地平線那端竄起的火舌,所有的人們都該抱歉哪!我們提供了太多夢想給它燃燒呀燃燒,最後一頭母牛的屍體靜靜的躺在舞動的焰花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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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山豬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