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
 我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就該好好靜下心來專注於自己的期中考試,可是在聽到家教班的小朋友和我說到他被學校公立高中老師罵了一頓,原本還要被記一支大過,後來在媽媽到學校千拜託萬拜託之後,才用寫悔過書的方式轉變成一支小過。

 而我可以跟你保證,這個孩子我教了它有一年,除了每個國中男生都會有的懶散、十次上課會有三次忘記帶課本,必須跟隔壁一起看之外,最近的半年來,他認真的表現我可以看的到,出給他的回家作業會乖乖的寫完,上課問問題也會面帶微笑的給我回答,他被記了過。
 
 和他站在我機車旁聊到這件事情的原委,我想身為一個補習班老師我到底能幫他什麼?總不可能帶個球棒去幫他堵級任導師吧?要真這麼做的話,阿宏他也不會高興的,我肯定。
 
 那麼我還能做些什麼?洗澡的時候,我腦海中不自主的浮現他跟我描述事情的始末,決定就這樣吧!我要記住這件事。
 
人名劇情/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
鬧劇/南惟水
 
 一切都是從那該死的數學習題開始,為什麼會牽扯到國文老師上頭我也不知道,但是如果我去跟杜賓狗(國文老師的髮型實在是很像這種名犬)抱怨,她的反應應該會比我搶了骨頭更糟糕。除了班上那些心算高手外,應該沒有人可以在一個晚上做完一百題的數學練習題,只是為什麼在早上第一節國文課時,前後左右的人的表現像是昨夜只有把九九乘法表抄寫一遍似的輕鬆--
 
 「喂!胖子你數學作業寫到幾點啊?」我踢了踢前面那頭肥豬椅腳,他用極盡虐待屁股下那張椅子的方式向後微仰,厚厚的耳垂跟腮幫子幾乎靠到我的鼻子,當然,在這種姿勢下他維持不了很久。
 
 「三十分鐘搞定,你難道不知道老師那一百題都是從『東一』熱血題庫裡頭找的嗎?我開學前就買了本一模一樣的。」話說完,咚的一聲他又彈回自己桌前,不過這樣的聲響多少讓台上老師用不屑的餘光看了我一眼,像馬一樣的視角,我記得生物課本上有教過。
 
 好啊!原來死廖胖他是直接抄參考書後面的解答,那我幹麻還要死不活的自己從第一題算到第三十二題?(再下來我就神智不清了,只能祈禱別被老師問到剩下來的六十八個空白),「哼!」想到這我不由得從鼻孔輕輕表示了不滿。
 「趙明宏!上台來把這兩段文字填空寫出來。」杜賓狗用看到寶路狗罐頭一樣拉高的音調點了名。
 
 我的媽!這世上真的有莫非定律這檔子事,我跟你打包票,當每回我把哪一篇國文課文背的滾瓜爛熟的時候,老師永遠不會發現我的努力,偏偏只要有一個晚上因為其他科目而來不及準備所有的默書,隔天的一早,我鐵定會被叫上台,而且還是抽點我剛好沒背完的那部份;哪!就像現在這樣。
 
 拉開椅子往講台走,我不用看就知道那呼哧呼哧的訕笑是廖胖發出來的,要不是他剛才回頭動作太明顯......,唉!先解決黑板上的問題吧!
 
 「...聖人無常師:孔子師郯子、『 』、師襄、老聃;郯子之徒,其賢不及孔子。孔子曰:「三人行則必有我師。」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師,師不必賢於弟子,『   』,『   』,如是而已。...
 
 這段話昨天明明才剛看過,怎麼這時候偏偏想不起來呢,我放慢了腳步,像是這樣就能把回憶看的更仔細,爸爸教過我,遇到忘了的事情,不要急總會想出來的,只要你讀過,但是...
 
 「趙明宏!快一點,不要拖拖拉拉,在兩個禮拜後就要段考了,今天你浪費的一分鐘,是全班每個同學的一分鐘,知道嗎?」
 
 該死,這樣子我怎麼有辦法想出來嘛!身後又傳來廖胖鬼魅似的囈語:「是全班每個同學的一分鐘喔~」,「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其實台下的人對於我能不能順利解決老師的問題根本不抱期待,大家想要的也不過就是片刻休息罷了,掛在牆上的時鐘分針緩緩爬到九,再撐十五分鐘就下課了,同學們很期待我這齣戲可以演多久吧?最好我還會做些蠢的跟那些綜藝節目主持人一樣的行為,那種沒有罐頭笑聲就活不下去的遊戲設計,這樣對於大家苦悶的考試生活又多了點樂趣了,想到這,或許我該改行去主持節目會比較成功。
 
 「這個...『孔子師郯子...郯子...嗯...』...」,我決定今天不管怎樣都別有搞笑的表現,像這樣稍微的遲疑、停頓,很容易讓她不耐煩,進而給我點小小的提示--「ㄔㄤˊ什麼呢?嗯~?你到底有沒有看書呀!」
 
 不搭腔、不搭腔,默默的對自己說,避免衝口而出一些自己都想不到的笨蛋話,或許是老天看到我努力的忍耐吧!終於把那段回憶用一份快遞丟進大腦的郵筒!粉筆開始在黑板上吱吱軋軋的劃著,「...長...弘......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好不容易終於刻下攻字的最後一捺,我總算鬆口氣。
 
 「寫好了。」把粉筆輕輕的放下(我上次不小心讓粉筆掉在地上讓杜賓狗以為我摔東西,差點沒氣的半死),雙手也不知道要擺哪才好,上頭粉筆的粉末讓我難受的想要趕緊去洗手台,也有可能是這種氣氛比那些白粉讓我更不舒服吧!台下四十個人的眼睛通通靜悄悄的望上小小的講台,顯然這齣劇本的發展有點出乎他們意料,不過誰在乎呢?我只想讓自己趕緊脫離這聚光燈,現在這樣活像是演唱會開到一半,麥克風卻斷電的歌手,再繼續下去誰知道要不要說個笑話來暖場?
 
 「......」老師沉吟著看著黑板上我填上去歪七扭八的答案,眼睛又出現了亮光,這次大概是看到主人提著牛肉漢堡吧;「趙明宏!」
 
 「又...又怎麼了?」我這次真的嚇到了,她聲音比我想像的還高,大概是花費越久的時間發現某個錯誤後,得到的興奮就越大吧!
 
 「你看看!你這邊的頭上是不是少了什麼?」
 
 「嗄?」我下意識的趕緊摸一摸頭,「沒有...沒...沒少什麼呀?」,難道是我今天早上頭髮沒整理好,不可能呀,休息時間特別在廁所外頭照過鏡子的......有種不好的預感,大概又做什麼蠢事了。
 
 碰!杜賓狗大力的拍了一下黑板,使勁的聲音可能整棟樓都聽的到吧!「趙明宏你在跟我裝什麼蒜!難道就不能正經一點上課嗎?我是叫你看看這個字的頭上少了什麼東西?」
 
 「哈哈哈哈哈.....」
 
 SHIT!劇情怎麼還是走到這種芭樂鄉土肥皂劇上頭了,難道每天非得準時上演一次嗎?我完全不想看到廖胖他笑到整張臉顫抖的噁心樣,只想趕快解決現在的麻煩,回頭瞄了黑板,一個字一個字的檢視著:「...長...弘......聞道有...先後...」啊!是『長』!可是,到底上面缺了什麼呢?是寶蓋頭?還是一點一橫長?還是......我得承認這時候有點慌了,比剛走上台的時候更發窘,畢竟是在一個心滿意足的情形下被推入水中,只好開始期待這時候是不是會再有些天上掉下來的提示吧!於是我轉頭用求助的眼光瞥了杜賓狗一眼;這不看還好,她倒是皮笑肉不笑的說:「怎麼?想到你頭上少了什麼嗎?」
 
 聽起來像是我大腦裡頭少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台下笑的更是風起雲湧了,我不願意目光和那些嘲諷相對,只好挺著下巴朝無人的牆,時鐘分針像吃了K他命一樣興奮,已經爬到了十一,再這樣下去,我真成了這堂課後半節的主角了!為了避免這樣的情形上演,我只好訥訥的又轉過頭看著老師方向的地板,試圖用最平緩且誠懇的語氣說:「我忘了那邊頭上要加什麼。」
 
 「你忘了頭上有什麼?」她為什麼要複述這句話?而且講的像是「呆子!你頭上就是頭髮呀!還是你是個禿驢呀?」一樣,顯然大家都聽的出來這樣的巧妙比喻,很遺憾我也學過譬喻法,這時候或許聽不懂還比較好吧!臉頰是我最早反應受不了的部位,漲的像熟透的番茄。
 
 「想不出來就下去!」大概是終於受不了這人杵在台上的拙樣,她撂下了這句話後,我卻有種如獲大赦的輕鬆,「總算可以從舞台退場了。」自己在心中悄悄對話著--
 
 碰!!!


 我的天!沒注意到剛才站的離黑板那麼近,一轉頭就把放在板溝裡頭的三個板擦都順勢甩在地上了,我一瞬間的心情不會比高處跌落的他們好到哪裡去,看著揚起的慘白、狗屎綠、噁心紅的各種粉塵,如果說可以用這些四散的微粒變成煙火來討老師歡心的話,我會毫不猶豫的施展這種魔法,忘了聽誰說杜賓狗前幾個月剛懷孕,雖然說她的體態讓我分辨不出懷孕與否,但是為了孩子將來的胎教著想,我是真心的希望那將在十個月後來到這糟糕透頂世界的孩子,有個快樂的歡迎式......不過看來,它得先在暗無天日的肚子裡,習慣一些震盪,這是任何人都不想見到的結果,當然包括我--
 
 「你這是什麼態度!趙明宏你給我站好!」
 
 噹~噹~噹~,這個時候鐘聲響起不嫌太遲了點嗎?我給無言的牆上掛鐘一個白眼,然後低下頭撿起我散落一地的無心,畢竟還是不能順利的退下場呀!唉!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鐵山豬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